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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允許引用,我試著改編,卻失敗了...
於是決定一段一段的貼,每隔幾天.

妒忌你能捕捉每一絲心情,如此細緻.



時間: Mon May 14 03:48:13 2007

如果不趁一個人的時候寫下來,
等到和人面對面,我又會想著「不可以讓對方不愉快」,而說不出真正的感受。

從(休學前的)大二那時首次發現到「原來痛苦就算宣洩出來也無所謂」之後,
我開始學會用各種方法逃避當下的不舒服,
例如讓自己疼痛、撞牆、甩頭或者是在心中吶喊、想像各種暴力的畫面。
但是我同時在禁止自己做這些事情。
「不應該因為自己的痛苦讓別人困擾」、「問題是應該要被解決的,而不是逃避」。
我不想讓自己逃避這些痛苦,不想使用這些方法,但是我也沒有解決它。

因此,從那之後就開始產生這種情形:
我走在路上,過去所有不好的回憶全部集結在一起變成一個模糊的印象,
它忽然朝我撲來,那時我的腦就會像觸電一樣一瞬間產生恐怖的刺痛。
然後下一刻我馬上告訴自己,這是不必要的痛苦,忘記它吧。


上星期三談完之後,有種「解脫」的感覺。
當天晚上,(在我的記憶裡是)第一次面對了自己的恐懼。
雖然依然很痛苦很害怕,卻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對,我是真的很難過」。

我以為就可以一直這樣下去到下次晤談。
課完全沒有去上,補習也翹課,只是一直去看漫畫去畫圖寫故事。
對於不去上課、不交作業的壓力,我用清楚的意識告訴自己:我不想做。
這樣一來,以前那種束縛的疼痛與罪惡感終於消失了。

但是,在看漫畫或者畫圖的時候,我的腦中也一片空白。
做的當下是開心的,卻沒有想像中的輕鬆。

不知道是星期四早上或星期五早上,我早早睡了,睡到半夜起來出去找東西吃。
走在地下道的時候,覺得整個人好像要飄起來。
我在這裡做什麼?我要去哪裡?腦袋像這樣一瞬間停止運轉。
不過腳還是照著原來的方向走出地下道,然後才繼續決定了目的地去吃飯。
吃東西的時候,也有點意識模糊,不像以前一樣一直想事情,
只是把東西吃完後離開。


事件一
星期五,住在高雄的表哥打電話來,說明天他和他的朋友要上來台北玩。
白天他們要去基隆玩,晚上想找我吃飯。
表哥邀我和他們一起去基隆。
我成功地克服勉強自己答應的念頭,說我要想想。
最後我決定不要跟他們去,只要晚上一起吃飯就好。
這樣一想我覺得輕鬆多了。

跟媽媽與阿姨通電話,他們都說表哥難得上來玩我怎麼可以不去。
雖然是開玩笑的口氣,我卻很害怕,馬上感到壓力。
我說不出我不想去,找了要跟朋友出去的理由,沒有用。
(後來被朋友責怪說我怎麼可以每次都拿她當藉口)
於是我還是跟著他們一起去。

表哥跟他的朋友都很友善,這是預料中的。
因為並不是在台北市,而是去了九份那種不會被注目的地方,我覺得自在多了。
只是我並不想出門,也不想認識陌生人。

事件二
星期六晚上和朋友吃飯,
本來是要跟表哥他們一起吃(朋友對台北市的路比較熟)
但是他們白天玩得很累,於是說好先各自回住處休息,晚點再約。

和朋友吃飯的時候,我試著告訴她來輔導室的事情和我的變化。
並且盡力用輕鬆的口氣,也忍耐不要掉眼淚。
朋友最後的結論是,她覺得我沒有讓自己擁有「不可以這樣」的理由。

當她在痛苦的時候,她會想著如果她退縮了,
媽媽會傷心,爸爸會難過。
家人承受不起她的瘋狂(她的家人性格並不普通)
她覺得我並沒有這樣想。
「人沒有那麼脆弱」,她這樣說。

我知道她的想法是正確的,說這些話的她並不是不懂得別人痛苦的人,
而是非常堅強的女性。
不像我一直都在考慮不讓自己受傷的方法,
對於別人總是能夠欺騙能夠敷衍就那樣做,
死的是別人沒關係,不是我就好。
而我的家人總是將我保護得很好,找不出一絲「我很不幸」的理由。

我知道我確實很容易放棄很容易逃避,也知道她並不是故意要傷害我才這樣說。
但是我還是努力地想傳達我並不是想要爛掉,可能是這時用詞錯誤,
最後她說:「你要知道,不管怎樣最後還是要靠你自己才會好起來。」

這句話讓我覺得從以前到現在,一切的努力都白費了,都是不值得的。
這句話本身沒有錯,是我的朋友竟然對我說這句話,
表示她不相信我想要讓自己好起來。

她不相信我很努力嗎?
雖然我總是逃避,但是現在的我還是想要活下去……
我並沒有放棄一切……
但是為什麼在這種時候,她對我說了這句話……

後來表哥打電話來,他們來到台大想找我出去。
白天真的很累了,和朋友在一起比較輕鬆,
即使是我和他約好晚上要在台大見面,我卻隨便想個藉口拒絕了。

朋友說,我總是這樣,把本來沒那麼痛苦的事情變得很痛苦。
我知道她是對的,所以我只能大笑,說你好聰明。

結果我哪邊都沒討好。
我又失敗了。


因為事件一加上事件二,
禮拜六晚上我早早就爬上床,已經沒有繼續清醒下去的勇氣了。
很少這麼絕望地哭泣,可是我終於還是這麼想:我不想要再醒來。
我沒有「背負自己責任」的這個原則,我就是我所憎恨的廢物。
真的很討厭說什麼「對,我就是沒用」,我非常恨這種人。
你沒有用難道別人就該幫你嗎?你以為你是誰啊。

能相信的只有自己而已。
這樣讓我好痛苦。

想要活下去,這個最底限的念頭熄滅了。
可是第二天我依然醒來,依然活動自如。
不管發生什麼事,太陽依舊升起。

我是錯誤的。
但是我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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