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6/14 03:36 am
如果用量化的方式來呈現,
我想把這篇全部寫滿"煩死了"。
不滿跟生氣的情緒越來越明顯。
從自我中心的A我壓過審判自己的B我之後,暴躁的感覺時常浮出檯面。
A我從來不勉強自己做不想做的事,B我一直都在逼迫自己做不想做的事。
A我死也不想對B我妥協。
紀錄這些的時候,就必須把這兩人都關回各自的房間,讓腦中空白。
本來「心」這個房間裡只有A我。
不知道什麼時候,B我忽然也在這個房間裡,慢慢成長。
到最後,兩人不得不各自開闢一個房間,避免爭吵。
在兩人的房間之外,是共同生活的空間。
只有A我在的時候,或者只有B我在的時候,我的情緒表現是一致的。
但是當兩個人都要待在外面,不想回到房間的時候,那實在很麻煩。
當然只有A我或者B我在的時候,也不見得比較好。
A我鄙視所有人。
他會說:
「這裡的人全部都是愚蠢的傢伙。
為什麼我非得待在這裡不可?
這些女人
除了只會出一張嘴談論身材
除了自以為是的膚淺評論
除了自以為流行
除了成天抱怨雞毛蒜皮小事
除了這些之外還會做什麼。
這些男人
除了找女人之外還會做什麼。
你們的腦跟腳後跟的皮有什麼不一樣。
我要離開台北。
我要離開這個虛偽的城市。
我想回家,我想到一個嶄新的地方去。」
或者是
「我所渴望的世界根本只存在於2D的世界裡而已。
一切都是白費。」
B我鄙視自己。
他只會否定我做的所有事,只會哭。
真是煩死人了。
A我一肚子火。
他一直在大叫「我又不是馬戲團的猴子!」
B我一直想要毀掉A我,但是現在的他已經沒有力氣這麼做了。
晚上12點的時候出去買東西吃。
路上沒有什麼人,只有幾個在練習溜滑板的外國男生。
很安靜的夜晚,讓「人」的存在特別明顯。
要經過他們旁邊的時候,我全身僵硬,好想轉身逃回宿舍。
可是胃很痛,不吃東西不行。
我戴著耳機,這讓我感覺安心一點,熟悉的音樂可以把外面的世界隔開。
經過他們旁邊的時候,其中一個男生對我說「hello」。
巨大的壓力襲來。
我根本無法辨識他們在我眼睛裡的樣子,五官好像一瞬間喪失了功能。
我裝做什麼也沒聽到,走過去。
我的脖子和肩膀僵硬得發痛,什麼都無法思考了,只剩下無限的恐懼。
短短的幾步路,好像永遠走不完。
我一直往前走,走進地下道,不斷質問自己剛才是不是表現得像個正常人走路的樣子。
為什麼。
為什麼只是因為我好像可以承受,只是因為我還可以做出那個樣子,
我就必須要忍受這種恐懼。
我根本就不想要這樣。
無比的憤怒讓我很想哭出來,但是B我馬上出現了,冷冷地說「哭是沒有用的」。
於是反射性地我又讓空白侵入我的記憶,讓我的意識暫時漂浮在空中。
這就是原因嗎。
即使找到了開心的事情,我還是沒有辦法記住生活中的事。
讓我開心的事,全都是不需要跟人直接接觸的事。
跟情緒無關的情報很容易就記住,但是只要是我活在現實世界裡的遭遇,
我一點都不想記住。
就像是普通女孩子想要忘掉被強暴的場景那種心情。
假裝沒有這些事就好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這麼害怕人,有時候又好像不怕。
有時候就好像我可以正常生活一樣。
好累。
有一種錢德勒水牛,天生對牛虻身體裡的羅氏菌過敏。
別的水牛被牛虻吸血之後,雖然很不舒服,但是並不妨礙大部分的生活機能,
也可以靠著烏鶖的幫忙驅趕牛虻。
但是錢德勒水牛只要被牛虻咬傷,輕則流血不止三五個月方能痊癒,重則引
出併發症進而死亡。
所以他們一生都在恐懼牛虻。
錢德勒水牛居住的環境沒有烏鶖,雖然可以泡在水裡躲避牛虻,被咬的機率
還是很高。
泡在水裡可以避暑,本來也是讓水牛放鬆的行為。
但是如果問錢德勒水牛的話,他們會說,泡水是一種不得不做的行為。
不是為了快樂,不是有什麼強大的熱情,而是活著就必須這麼做、像是被逼
迫一樣的本能。
如果我是錢德勒水牛,牛虻就是社會。
烏鶖是朋友,泡水是創作。
如果真的有這種水牛的話啦。
2007/6/16 00:53
心理師:
哭不能解決問題,但若肯允許自己痛哭一場後,問題能不能被解決?也許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生存已經夠辛苦了,還要把問題都解決好,難怪會感到可悲...